《何为遗憾》看不见尽头
开往春天的地铁开了一年零三个月,我还是没弄清修在楼顶的路到底通往哪里,那些措不及防的大雨,热烈淋过整个夏天,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那条看不见尽头的长坡树下,总是有人等在那里。
今年的冬天,阳光灿烂,再用温暖形容,显然有些不合适,我们因为穿了黑色的衣服,而热到冒汗。正打算回家“避暑”,朋友Z打电话来约酒,她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。却在短短的两年之内约了我很多次,数不清了,我知道,是因为那个人。
何为遗憾《遇见》
她订了一个包间,我到的时候,她已经喝了一瓶啤酒,正在唱孙燕姿的《遇见》。那时候我们在教室里写作业,因为升高三,就要面临分班,都想通过期末成绩,去好一点的班级。暂时称他为H吧,H冲进教室,将我们拉走,看着我散落一地的作业,无奈地看向我的同桌,他表示我会帮你捡的。H将我们带去了音乐教室,指向一地的气球、彩带和一旁的钢琴。H说他想向Z告白,希望我们能帮他,我们花费一个多小时的宝贵时间,将现场布置了一下。因为H是练声乐的,老师给了他音乐教室的钥匙,晚自习结束后,我们借着去音乐教室弹琴解压的借口,将Z骗了过去。门一开,有的忙着将乱跑的气球放好,我忙着开灯。H在弹琴,唱着Z最喜欢的《遇见》,然后拿出了写得比他作文还多的告白词。Z成绩很好,公认的好学生,没立刻答应他。期末考试结束后,他们才正式在一起的。后来Z回忆说,那时候,她并没有喜欢H,是因为我们说H是个很好的人,我们都觉得他们俩很合适,所以她才想和H在一起,不想后来遗憾。
正因如此,我很愧疚,她本该像平常一样,下了晚自习,回宿舍继续学习,然后洗漱、睡觉,向着她理想的大学努力。而不是被接触不多的同班同学,突如其来的热情所诱惑,跑到音乐教室去,认识了H,打搅了她的青春。她说她从来没有因此怪过谁,怎样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,难过的、遗憾的、快乐的,她都照单全收。陪着她喝了很久,唱了很久,我们俩的嗓子都有些哑了。她沉默了很久,说H要去成都了,想趁年轻去别的城市走走,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。他甚至没问Z愿不愿意跟着他去,因为他知道Z不会去的,Z是家里的老大,家里还有个弟弟,在上高一。Z的爸爸前两年在工地上受了重伤,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,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只有她妈妈了,也是从那一年开始,Z开始在学习之余做兼职。他们大学在同一座城市,一辆公交车就可以到达,不是终点站,也不是起始站。这么近的距离,是多少异地情侣所羡慕的,而他们竟然有一个学期没见面。因为疫情,因为考试,又或者是H去找Z时,Z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兼职。H也很心疼Z,会给Z的弟弟零花钱,Z的自尊心很强,因为这个,他们也常常吵架。Z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很乱了,而H是那么阳光、充满正能量的一个人,不该将他拉进来。
H也知道Z的这些想法,可无论他怎么做Z都不信任他,作为旁观者,我们没法感同身受。其实,他们之间的问题早就存在了,在H为了Z留在贵阳开始,在Z为了H没能赶上考试开始,在一件件没法解决的事情开始。Z说她认了,我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,没等我再问,她就先开口说她有些醉了,我们走吧。
何为遗憾缄默不语
我送她回了家,给她卸了妆,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印象中白里透红、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,现在变得如此憔悴。在我离开之前,她告诉我她办理了退学申请,我问H知道吗?她没说话,她只是说H早就去成都了,在H跟她说这个想法的第二天,他就走了。没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,也没说分手,没说等他回来。终于在他们没联系的第三天,Z发了信息给他,说“我们是分手了吗?”,H只是回了一个“嗯。”。Z说,他不愿意做个恶人,那么就由她来吧,一个“嗯”结束了他们四年的感情。那一刻,她知道,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,留给她的只有不得不担起的责任。我缄默不语。
她删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,包括我们的。那天到现在一个多星期了,我们再没联系,我再没能联系到她。我很震惊,以为她只是会花很长的时间走出来,虽然很难,但总会走出来的。可是我没想到,她竟然将自己锁起来,这么好的两个人,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?那么好的Z,为什么就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呢?我只是很难过。我没法去责怪她,也没法去责怪H,作为恋人,他是合格的,他的确做到了他该做的。
何为遗憾的意义
遗憾的意义是让我们珍惜当下,而不是耿耿于怀,它所存在的都是有意义的。我总是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再重逢,互相诉说彼此的思恋。可我也知道,生活不是电影,有时候,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。突然想起一句话,“故事的开头总是极端的温柔,结尾却是痛得极致”。在这车遥路远,人来人往人间,希望大家珍惜当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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